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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有糟糕,請小心,賭爛這個的請按右上角那個可愛的小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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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32:我們怎么了
點題者:U˙A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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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從前,有一男一女,他們彼此相愛,但週遭的人卻反對他們在一起。
但這兩位相愛的人卻不願屈服於環境,彼此扶持的克服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
最後相愛的彼此,也終究幸福快樂的在一起了。
「這種故事還真無聊,您說是不是?」男人噙笑著,嘲笑這個連三歲小孩都能編出的故事。
「是啊。」他訕訕然的笑了笑。
那書,不是他的,是男人的。
他有些嘲笑的問:「既然無聊,為什麼還要買?」
「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可笑的,是自己。
對這段可笑的故事有可笑的憧憬。
在故事中,相愛的兩個人就必定會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那,在我們的故事裡呢?
他們最後並不像故事結局一樣,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度過餘生。
是誰說人生就是一場故事?那為何這故事永遠就不能像書上一樣如此美好?
現實……終究不是童話。
我們怎麼了
在彭哥列宅邸裡正瀰漫著一股詭異低迷的氣氛,每個人臉上的神經都緊繃著,守護者們更是破天荒的全部不在宅邸裡,每個人從信號發送室那裡忙進忙出,平常愛聊天的屬下們也沒了聊八卦的興致。
這股氣氛從昨晚就開始蔓延開來,而造成這般局面的人竟然是這座宅邸的主人,彭哥列第十代首領,澤田綱吉。
這事情就從昨天下午,門外顧問巴吉爾,在敲其首領辦公室卻沒人回應的時候爆發了。
在一陣要人命的大聲敲門卻沒人回應後,緊接著就是沉不住氣的嵐之守護者用力撞開鎖上的辦公室,竟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又看見在辦公室牆上的大窗子向外敞開的樣子,他們以為自家的首領被綁架了。
就在他們激烈討論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突破了彭哥列精密的防盜設備,還能把彭哥列首領在毫無戰鬥痕跡的情況下給帶走時,眼尖的里包恩望見了桌上一張不太顯眼的白色便條紙,上面用著流暢的義大利語線條寫著……
『請不要來找我,澤田綱吉留。』
他們這才知道他們家的首領,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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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不管是房子的屋頂,還是街道旁的立燈,甚至是在街道上都鋪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天空灰濛濛的但並沒有下雪,這裡是米蘭,義大利的冬天。
街道上儘管寒風刺骨,卻依然人來人往,但每個人不外乎都穿著毛皮大衣,頭上帶著溫暖的毛織帽子或是毛絨絨的耳罩,或許再加上一條圍巾,這就是街道上每個人必有的裝備。
可卻有一個藍色長髮男子特立獨行,那人除了髮型特別外,身上也只穿著黑色的大衣,其它像是什麼圍巾的都沒有,好似不怕冷的就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他的雙眼非常的漂亮,就像大海一般水藍,但仔細一看,卻可以發現在他的右眼參透了詭異的紅色血光。
但當望著他雙眼的人們這麼想的時候,卻突然忘了方才自己在看些什麼,摸了摸鼻子便繼續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渾然不知曉自己被下過幻術。
男子人就悠閒地在街道上漫步,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卻銳利地掃著經過他身邊一個又一個的人們。
他總是在那東方人特有的矮小身材上停留,卻在發現那髮色並非是自己所期望的咖啡後,便毫不留戀的移開。
他看起來像在找人,卻又不太像。
男子除了在觀察人的長相之外,他還觀察著那經過的,一雙又一雙的眼睛。
或許,他是希望能從中能找到那特有的金光,就算不是在死氣模式下依然閃耀,那是一般人所沒有的。
俗氣一點就稱它做希望的光芒吧。
誰叫自己也曾傻到追隨這光芒呢?雖然現在自己依然還在追尋。他自嘲著。
男子無聲地嘆了口氣,在巡視過街上後,發現都沒有他要找的人,他就繼續漫步走著,突然一個拐彎,他彎進了平常自己會去的書店。
書店裡面瀰漫著一股新書才有的味道,他並不討厭,卻也不是很喜歡。
他在新書區翻找,但每本書看沒一兩頁就再度放回架上去。
都是這種劇情。男子心想。
倆個戀人彼此相愛,卻因環境問題,他們的愛情遭到了阻隔,但他們還是攜手度過了所有難關,最後圓滿的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亙古不變的老套劇情。
故事永遠是那麼美好,那麼不可信。
「為什麼這種書可以上暢銷排行榜?」男子疑惑的輕聲問,低沉的嗓音配上流暢的義大利語,整個人所散發的氣息就像是哪家的貴公子。
在一旁看書的女性,時不時抬起頭來投注愛慕的眼光,可惜男子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沒看到,他就這麼越過了新書區,來到了沒什麼人來看的,過時的書籍區。
他在書架上收尋著,突然間,有個不怎麼起眼的書名卻吸引住他的目光,他從書架上將它取下後便開始翻閱著它。
『從前從前,有一男一女,他們彼此相愛……』
他輕笑,不是為了這老套的劇情,而是因為懷念。
因為在好幾年前,他曾經擁有過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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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道骸,在正式當上霧之守護者不久後,就與彭哥列的首領,澤田綱吉,爆出了戀情。
在彭哥列裡,不管是菜鳥還是老鳥裡,談論最熱烈的八卦非此莫屬。
不過,對於別人的閒言閒語六道骸並不是很在意,更不在意他的同事嵐守,時不時『不小心』把炸彈丟向他這邊來。
事實真相是什麼?只有他六道骸最清楚,但就如同別人所說的,在表面上他們確實是在一起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其實也記不太清楚,就在發覺的時候,他們就很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問他是真的喜歡澤田綱吉嗎?
他只會笑笑的回答:「他的身體是我的。」這種曖昧的話語。
或許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聽起來,是在宣示誰也不能與他搶澤田綱吉,但在經過黑曜戰的嵐守與雨守面前,這可是最惡毒的挑釁宣言,當然覺得這是挑釁的人只有嵐守一個人而已。
但六道骸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反正自己真正的想法自己知道就夠了,就連他的愛人澤田綱吉不了解也沒關係。
他愛他嗎?他這樣問自己。
只能說,他想佔據他,就只是這種心情罷了。
至於澤田綱吉是怎麼想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但在實質的名義上,他們並沒有在一起,他們並沒有甜甜蜜蜜的互稱對方親愛的這種噁爛的往來方式(惡意的稱呼不算的話)。只是在睡覺的時候會一起睡覺,吃飯的時候會在一起吃飯,或者是在澤田綱吉因忙於工事而熬夜的時候,他會陪在他身邊,就只是這樣而已。
他們並未跟對方明說什麼,但卻自然而然的被外界湊成一對。
而彭哥列首領在聽到底下的人在那八卦時,他也只有訕訕然的笑了笑,並轉移話題問說:「你們都沒事情做嗎?那麼來幫我處理這些東西吧。」然後不知道是報復還是什麼的,那人手上就會多出一疊看起來就算改到明天也改不完的文件,但更驚悚的是明天就是交件日期了。
在這些年來,澤田綱吉倒是學會了他老師身上的那種惡質,不過軟弱的個性依然沒變。
而今天,澤田綱吉不外乎是在辦公室裡埋頭苦幹,但到了中途,他卻用手推開自己與辦公桌的距離,往後躺上黑色皮椅的後背,仰天長吁了一口氣。
「喔呀喔呀,親愛的首領您累了啊?」在一旁沙發座上的六道骸,涼涼地喝著茶啃著餅乾,有意無意的嘲笑著。
「你夠了喔,骸。」澤田綱吉白了對方一眼,隨後卻發現這對他長期沒有好好休息的眼睛是種殘害。
「你才夠了,是什麼公文讓你煩了三個小時還沒處理好?」
「喔?這個啊……就是那個家族的事情。」
「又是那個家族?」六道骸有些嗤之以鼻的說:「乾脆一點滅了他們不就好了。」
這句話又成功的換來座位上那有崇高地位人的一記白眼。
「你就是這樣,到底有什麼好猶豫的?」理所當然的黑暗面。
「話不能這樣講,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去奪取另外一個人的性命。」理直氣壯的光明面。
這差不多就是他們對話的內容,六道骸總是扮演著黑暗,而澤田綱吉理所當然的就是光明,就這麼形成了拉鋸戰,但最後結論還是得順起自然,見機行事,這不過是他們倆平時拌嘴的方式。
爭吵沒有結果後,六道骸不明意味的笑了,他起身走向澤田綱吉,將他的座位的方向拉向自己,低頭就是一個吻。
而澤田綱吉只是稍稍皺了一下眉頭,但並沒有反抗,就這樣給對方吻著。
「既然累了就什麼都別想了。」六道骸輕輕撫弄對方的臉頰,像是玩洋娃娃般又捏又揉。
澤田綱吉失笑道,「那你想要我幹麻?還有別這樣弄我。」煩躁地揮了揮手。
他將他從椅上拉起來,帶著他走向沙發,自己坐下來後便要對方坐在他的腿上。
「你很無聊?」澤田綱吉並沒有乖乖的聽話,他依然維持著站姿,並用嘲笑的語氣問著對方。
「是啊,誰叫你總是看著那公文不放,它有比我好看嗎?」六道骸也不勉強對方,但手依然緊握著對方著手。
澤田綱吉噗嗤一笑,「這哪能比較?」隨後還是乖乖的往對方大腿上一坐。
「クフフフ,綱吉,你變輕了。」六道骸環住澤田綱吉的腰,「該不會偷偷在減肥吧?」
「我幹麻減肥?」澤田綱吉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最近很忙,沒時間好好吃飯。」
「不是吧,你吃飯時間都是我安排的,也是我督促的,每天可是都按照三餐加上點心跟宵夜來的。」
「嗯……」澤田綱吉偏了偏頭,「那可能是消化不良吧。」
這次換六道骸失笑了,他將放在對方腰上的手臂收緊,仰頭又是一個吻。
輕易的撬開對方的唇,舌放肆地在對方的領域翻攪著,對方起初有些反抗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但在發現自己不可能退開後就妥協了。
激烈的吻往往讓兩人輕易越過下一個界線,六道骸離開了對方的唇,轉而咬上了對方的喉結。
「骸!」澤田綱吉因刺激而微微顫抖著,他用手壓著對方的肩膀,卻壓不過對方的攻勢。
「別這樣叫。」六道骸邪魅的笑了,「這樣我只會更興奮。」
「你…嗚……」澤田綱吉舉起手想要往對方臉上招呼過去,卻被對方給接住後,喉結又被咬住了。
六道骸輕輕囓咬著對方喉上的突出物,隨著對方吞嚥的動作轉動著靈巧的舌頭,這讓對方很快就投降了。
「拜託,別這樣用了……」帶著點哭音,就連眼眶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嗯?想要了嗎?」六道骸曖昧的問著,還慢慢的解開了對方衣上的扭扣。
對於這個充滿暗示性的問話,澤田綱吉用著滿臉通紅的樣子做為回應。
很快的六道骸解開了對方襯衫上所有的釦子,胸膛上的一大片白皙就這麼刺裸裸的呈現在他眼前。
他驚歎的呼了一口氣,為得並不是對方出奇白皙的皮膚,而是那怵目驚心的傷痕。
澤田綱吉對此有些忌諱,他有些不自在的說:「你不是看過很多遍了,幹麻還這麼驚訝?」
「是啊……」六道骸用手輕輕滑過了對方右肩上一道很深的,直到胸膛前面的傷口,「但每次看都可以讓我驚訝的忘了我方才想幹麻。」
他再度低頭,用舌頭沿著那傷口的痕跡舔過一遍,隨口問道:「還會痛嗎?」
「拜託,這是幾百年前的傷?怎麼還會痛?」
「クフフフ,說的也是。」六道骸騰出手摸上了對方的臉頰,憐惜的看著對方,卻又帶著嘲笑的意味笑著。
他永遠忘不了這傷,所以在每次看過後他都會問上一遍,儘管那傷口早就痊癒了。
那傷,是敵人在他面前給用上的,事後那個敵人馬上就被他碎屍萬斷了,但現在想起來依然會氣憤。
「這個身體是我的,請不要留太多傷在上面。」他是這麼解釋自己氣憤的理由的。
澤田綱吉只是訕訕然的笑了,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而他也沒有繼續追問,褪去對方身上的衣物後,他將手慢慢地探入對方的底褲裡,沒事做的嘴則是咬上對方胸前的敏感。
這都讓澤田綱吉的喘息開始大了起來,臉色染上薄薄的紅霧,眼睛半開,就視覺效果來說的確夠刺激了。
對方輕輕張開薄唇,顫抖的說:「骸,等……」
其實他可以不用理他的,不過他還是停下動作笑問道:「怎麼了?」
澤田綱吉像得救似的喘了一口氣,難得有點生氣的說:「你不要每次說做就做好不好!」
「嗯?綱吉,我能忍的時間不多喔,快說你要幹麻。」他磨蹭著對方的身體,成功的讓對方又顫抖了一下。
「明、明天,陪我去佛洛家族吧……」
「又去?」他撩起了對方半長不短的髮尾,「我記得上上個禮拜才……」
「嗯,可是對方家族的首領說想要跟我泡茶下下棋……」澤田綱吉露出無辜的表情。
「好吧。」六道骸將手臂一個收緊後回轉著身子,將澤田綱吉整個人壓倒在沙發上。
澤田綱吉見狀,馬上用手臂抵著對方的胸膛,「等等,我還沒說完!」
「我很沒耐性的,綱吉。」言下之意就是,快說不然吃掉先。
「不能像上次一樣,那個人不過是碰了我的手一下你就扁人家,事後很難解釋耶!」嘟起小嘴,澤田綱吉不滿的說:「這次這個人可是家族首領,像擁抱之類的根本是基本禮儀啊。」
「盡量……」他很敷衍的說,然後就堵住了對方的嘴,不讓他繼續拖延下去。
+++++++++++
將書放回書架上,他什麼都沒買就走出了書店。
明明就是奉命出來找尋下落不明『逃家』的彭哥列首領,不過不知怎麼的他並不急,甚至認為他想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街上。
他並沒有什麼鬼超直覺,也不是女人沒有所謂的第六感,他就只是這麼覺得而已,當然或許是因為他懶,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現在的時間是中午時分,太陽難得的從那厚厚的雲層裡頭探頭出來,而他繼續漫步在街道上,享受這難得溫暖的陽光。
灑落在他身上的是,那片片金光。
就如同那個人一樣,把他那只有黑色的世界,點上格格不入的金光。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況且這些都是他自願的。
只是在之後,回想起來以後,當那突然被抽離的金光,他竟然想留,也留不住……
他,六道骸,竟然被澤田綱吉給甩了。
想起來就好笑,可惜他是怎麼笑也笑不出來了。
習慣寂寞的他,跟隨著對方的離去後,卻又再一次深刻的體驗到所謂的寂寞。
人吶,真的不能安逸太久,否則在某些事物消逝後,會太過不習慣。
到底是從什麼後開始的呢?就跟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在他沒發覺的情況下,他就再也沒有跟對方一起睡覺、再也沒有跟對方一起吃飯,而在對方因忙於工事而熬夜時,他卻在自己的房間看著那了無新意的夜色。
等他驚覺的時候,他就發現他們倆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
有人問他會後悔嗎?
他只會笑笑的說,他從不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當然不可能是因為他語文能力差的緣故。
只是在某些時候,當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緊抱的東西竟是那百依百順的棉被時,就會有一陣莫名的空虛。
從小就懷著仇恨長大的他,竟還懷著小女孩般一樣,幸福快樂地一起度過餘生──這種可笑的幻想。
喔呀喔呀,什麼幸福快樂,根本就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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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為什麼會買這本書回來,其實他也不太清楚。
只是在逛書店的時候,無聊看到暢銷排行版第一名的書籍,本來只是想拿起來翻翻,但沒想到最後竟然把它給買下了,那女店員還不斷對他拋媚眼,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為什麼會買這本書?
事後他再度把書的內容看過一遍,只讓他感覺狗血的令他作嘔,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然而他卻沒把書丟掉,只是把它再度放回自己的書架上。
為什麼不把它丟了?他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
或許是把它給遺忘了,就將它遺落在在書架上,再也沒想過要去碰它。
又在之後,在澤田綱吉難得空閒的下午,對方像個頑皮的小孩闖進自己的辦公室東翻西找的時候,又發現這本被他遺忘的書籍。
澤田綱吉先是驚歎的說:「沒想到骸也有這種書。」隨後就開始翻閱了起來。
他想要把書收回來,不知怎麼的感到莫名彆扭,可他家的首領卻鬧脾氣的把書揣進自己的懷裡吵著說他要看。沒法,他只好將對方抱進自己懷裡,靠著對方的肩頭上一起看。
但其實他的注意力只放在澤田綱吉身上,況且書的內容他都知道了,根本沒興致再去看。
然而懷中的人卻全神貫注在書本上,時不時看到人們所謂感傷的橋段眼眶會紅潤,要不就是看到溫馨的地方溫柔的笑了。
在一旁的他感染了他所散發的情緒,難得的表情放柔了許多。
澤田綱吉這個人比書本有趣多了,這是他下的結論。
隨著時間的流逝,聞著對方的髮香,他開始覺得昏昏欲睡,靠在對方的肩膀上,很大方的就打起瞌睡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對方把他給叫起來他才醒來的。
「看完了嗎?」他笑問著。
「嗯。」對方一臉滿足樣,看來是一口氣看完了。
「這種故事還真無聊,您說是不是?」他並沒有問對方的感想,反而是發表自己的意見。
只見對方滿足的臉垮了下來,隨後訕訕然的笑了,「是啊。」
接著又帶點嘲笑語氣問道:「既然無聊,為什麼還要買?」
他並不是很在意對方的嘲笑,反倒是有些自嘲地問:「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其實現在就可以起身把這本書給丟進垃圾桶了,反正垃圾桶就在旁邊。
可他就是不想,當然不會是因為什麼環保觀念,他竟覺得丟了有些可惜。
「骸就是這樣,說出來的事情跟心裡想的不一樣。」澤田綱吉彈了他的額頭一記。
「クフフフ,你又是怎麼知道呢?」他握住了對方的手,在對方的頰上落下一吻。
「直覺。」對方俏皮的眨了眨眼。
「那親愛的首領大人……」他將自己的頭靠在對方的額頭上,輕笑的問:「請用您的直覺告訴我為什麼我會想要買這本書。」
「這我哪知道。」澤田綱吉沒好氣的說。「直覺又不是萬能的什麼都知道。」
隨後小聲咕噥:「假如能什麼都知道我就不用傻傻的來幹首領了。」
而他也只是クフフフ的笑了笑,沒再追問些什麼。
他還以為他們將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對方與他訂下契約,將身體完全獻給他為止。
他更認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下個輪迴……
就算不像故事劇情一樣幸福快樂地過完餘生,卻能永遠站在彼此身旁。
就算看得景色不同、就算想的事情不一樣,至少還有一個人靠在你的背後,與你共度今天。
他一直讓自己這麼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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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就這麼走回了名義上是自己的家的彭哥列宅邸,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外頭也開始下起紛紛的白雪。
他解除了佈在自己身上的幻覺,那右眼也恢復平常寫著六字的腥紅。
他走進了宅邸,門口的守衛還對他必恭必敬的說:「歡迎回來,霧守大人。」
聽起來有多麼諷刺,曾經是想要加害於彭哥列首領的人,卻當起了他的守護者來,還被他最討厭的黑手黨給尊敬著,種種的局面令他哭笑不得。
現在的彭哥列可是門戶大開,所有守護者不在家族裡,有大半的人員都出去收索澤田綱吉的下落,所以如果敵方趁機攻過來,彭哥列可是有垮台的危機,當然,前提是要有人識破他的幻術。
早在他出門前他就在房子的外圍佈上一層幻術,從外觀看起來彭哥列一切安然無恙,就算用高性能的望遠鏡觀看,也只能看到大家和樂融融的在家族的走廊上談笑的身影。
倘若是用紅外線偵測那就更不需要擔心,在彭哥列內部看不到的地方到處都有機器在運轉著,他照樣能把那些熱氣擬成人形。
所以除非對方是比他更厲害的幻術師,不然外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家首領逃家的事情。
說他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呢?老實說這種龐大的幻術,沒有庫洛姆的幫忙他還真的有些吃不消,更別說是在街上到處亂走了。
並沒有任何人拜託他,就算有人拜託他他也不一定會做。
那是為什麼呢?
只是想,在他歸來之後,不希望自己與對方曾經所擁有回憶的地方,遭受任何人的侵害。
不過,現在想想,他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因為……
六道骸一個勁的走,直走左轉後上了樓梯,到了二樓後往右邊走第二個房間,連門都沒敲地打開了門。
那東方人特有的矮小身材,咖啡色看似雜亂又柔順的髮,在那眼底還閃著琥珀色的金光。
「你果然在這。」他笑著說,輕輕地把門關上。
在房內的人有些許驚訝,不過經過長年的訓練後他很快的就恢復了平常,「你很久沒這樣直接闖進我的辦公室了。」
對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櫃子上取下餅乾跟泡茶工具,邊忙著泡茶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他神秘的笑了笑,「可能是……直覺。」
對方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有超直覺。」
他找了個順眼的位子坐了下來,「我是沒有,是那種偶而才會有的,猛然地出現的直覺。」
對方只是笑了笑,沒再說些什麼,將心力都放在泡茶上面。
「喔呀喔呀,親愛的彭哥列首領,您的興趣就是在部下慌亂的尋找您時,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悠閒的與人泡茶嗎?」
沒錯,他們遍尋卻尋不到的人,竟然就龜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這是讓人作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吧?
澤田綱吉聽到後便失笑道:「是他們太誇張了,我只是偶而想獨自一個人而已,沒想到他們竟然以為我逃家了。」
接著對方拿著泡好的茶水跟糕點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杯後並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拿起了杯子輕啜了一口,「クフフフ,不是這樣吧,如果您只是想要一點私人空間,用說的也沒人敢違抗啊。」
對方無奈的搖了搖,「少跟我開玩笑了,你真以為用說的有用嗎?」
是沒錯,大家表面上會是聽從最高領袖的命令,但,在這黑手黨的世界裡,隨時盯緊自家手領的安全是必要的。
所以就算看起來似乎是獨自一人在自己的空間做自己的事情,但實際上卻是時時刻刻被人監視保護著。
「這樣很有壓力,你應該了解。」對方淡淡的說,不是埋怨、不是憤恨,而是那種認命的、淡淡的無奈。
他笑而不語,對此他沒辦法發表任何意見。
他們就這樣靜默了一段時間,他們並沒有看著彼此,而是低頭喝著自己的茶,吃著自己的糕點。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不再互看對方的眼、不再靠著對方的背、不再抱著對方的身軀。
只剩獨自一人,站在戰場上、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躺在自己的床上,身旁不再有對方的身影……
不再有。
他嚼著口中的食物,甜膩的鮮奶油加上蛋糕中所包裹的藍莓果醬,事實上應該是甜的讓人想吐,但他卻食之無味。
「說說您今天在宅邸做了什麼吧?」他打破了沉默。
澤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我在想些事情。」
「喔?那對您來說一定很重要,要不您就不會特意甩開所有人,讓自己待在這。」
對方稍微一愣,隨後靦腆的笑了,「嗯,是很重要。」
是那般脆弱卻又如此的堅強,那笑容。
觸動著他的心弦,失去很久的感覺不受控制地湧現出來。
「大家都很擔心你。」他垂下眼,淡淡的說了這句話。
對方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也包括你嗎?」
這讓他沉默了。
他有在擔心他嗎?老實說,悠閒的逛著街,途中還跑去書店打混的他,擔心對方嗎?
「是的,也包括我。」他展開了自嘲般的笑容。
儘管表面上裝作多麼不在意,卻無法否認在街上的他,時不時注意其他人的髮色那種認真;無法否認他多麼盼望能在那一雙又一雙的眼裡,再度獲得金光;更不能否認在回來的路途上,他的腳步是多麼繁雜跟著急。
「你難得這麼坦承。」對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給了他一個漂亮的笑容。
他則是嘲笑的問:「您又怎麼會知道那是我的真心話呢?」
對方偏了偏頭,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無法反駁的答案,「直覺。」
他抿了抿嘴,又切了一小塊糕點送進嘴裡。
他們又沉默了下來,然而他卻發現對面的人兒時不時就偷看他幾下,這讓他放下了手中的盤子,轉而注視著對方。
但當對方發現自己正看著他,反而低垂著頭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他失笑,不解自家的首領為何有如此反應,他也沒開口問,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對方看。
對方發現他並沒有收回視線,反而是一直盯著自己看,這讓他有些慌亂,但最後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低垂的腦袋看了回來。
「好久……」澤田綱吉開口,聲音帶了點沙啞,「沒好好看看你了。」
碰咚。
他垂下眼來,故作輕鬆的說:「是啊。」接著拿起茶杯啜飲了一口。
他平復著自己因為方的話語而失去該有節奏的心臟。
「有好久了……」他喃喃。
又是一陣令人尷尬難受的沉默。
「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對方轉著自己的杯子,看似羞赧的問著。
故作輕鬆的笑著,「クフフフ,我聽聽。」
「你…」對方又將頭垂了下去,「還在生我的氣嗎?」
「什麼?」他有些疑惑的問:「生什麼氣?」
「就是……」澤田綱吉緊握著手中的杯子,「上次我甩開你的手……」
他愣了一下,一下子無法想起對方說的上次是什麼時候,他開始回憶,開始追朔……
是什麼時候開始……
他們的故事,走向迂迴的悲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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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彭哥列家族中,下屬像平常一樣忙進忙出,或者在走廊上閒話家常聊著八卦,然而大家卻一致有默契的避開講到自家的八卦,這就一點也不平常了。
彭哥列一向都不禁忌家族裡的八卦被流傳來流傳去的,但當這八卦關係到彭哥列之首的戀情時,而這八卦又不是什麼甜甜蜜蜜的過程時,大家可是不敢隨便開口亂講的。
這時,有一位僅次於守領地位的守護者經過,大家馬上就噤聲了,因為那個人正是不能提的八卦裡的主角之一。
在走廊上的人必恭必敬的行完禮後就馬上逃之夭夭,不敢多待一會。
六道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光這樣就可以嚇死一堆人了,更別提在他周圍圍還繞一圈淡淡的殺氣。
他就這麼快步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一屁股的坐上辦公的皮椅子上,他並沒有生氣,說實在話他也沒什麼資格生氣,畢竟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他能生什麼氣?
就在今天早上,他與自家的首領前去佛洛家族拜訪,起初他倒是可以無視於對方首領對澤田綱吉的摟摟抱抱,想到上次澤田綱吉在進屋前還特別叮嚀他,這次也就作罷吧,反正就算痛扁了對方最後倒楣的還是自己。
反正澤田綱吉的身軀早已是他的,不需要因為一些人的褻瀆而感到憤怒,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然而就在最後要道別的時候,在他還以為今天可以圓滿結束的時候,但那個傢伙最後竟然往澤田綱吉的臉上親去。
他最後還是把拳頭招呼到那看起來鼻子很挺的臉上了。
還是在澤田綱吉擋在他們兩個中間才沒有造成互毆,最後在澤田綱吉百般有誠意的道歉下,對方才不予追究。
然而在回程的路上他們兩卻鬧得不是很愉快,坐在後座的兩個人都沒有好臉色。
一反方才那道歉愧疚的臉,現在澤田綱吉難得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沉重的開口:「骸,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冷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我是不該那樣。」接著他陰狠地拿出自己的戟子,「我應該戳死那個混帳才對。」
「那樣更不行!」對方語帶不滿的罵道:「我不是說這只是普通的禮儀嗎?」
「是這樣嗎?」他冷冷的說:「應該已經超過了『普通禮儀』的界線了吧?」
「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這麼做,這很有可能挑起家族之間的戰爭你知道嗎?」
他哼了一聲,一把抓起對方的手腕並將對方的身子拉近自己,邪魅的笑著,「搞清楚,你的身體是我的,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對方瞪了他一會後,垂下眼來,淡淡的說:「你不可理喻。」儘管如此壓抑,語氣卻透著些微的憤怒。
澤田綱吉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並將身子挪回原本的位子,不再開口。
而他也沒再開口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在屬下間傳了開來,雖然大家表面上看起來像個沒事的人兒,也刻意的避開談論彭哥列內部的八卦,但大家都趁四下無人的時候跟自己最親密的夥伴講了這件事情,就這麼一傳十時傳百,搞得有大半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霧守因為吃醋而痛扁了佛洛家族的首領(其中過程還被誇大),首領因為這件事情而跟霧守鬧得不愉快。
他六道骸一向不會去在意別人說他什麼或者是怎麼說他,反正對他來說,他只要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就夠了,就連澤田綱吉在想些什麼,他也可以不去在意。
只要確保對方的身體屬於他的,這樣就足夠了,他最一開始的目的本來就是奪取身體,至今之所以還沒奪取是因為他還有理由讓對方活著。
至於是什麼理由,他可以回答上百個給你聽,但最主要的是因為對方很有趣,這麼殺了也可惜。
意外的,他卻失控了,對於別人侵犯他所謂的「東西」時,他動怒了。
一向最冷靜的他怎麼了?想要報復的方法上百萬種,他竟挑了最不理智最笨的方法。
他在腦中想了上千萬種理由,卻又一一把它給推翻了。
對他來說,澤田綱吉是什麼?
是一個重要的工具。他固執的想。
好吧,至少可以提升到,「不可或缺且很重要的玩具兼工具」吧。
對於這個結論,他滿意的點點頭,從書架上取出前幾天還未看完的莎士比亞原文集,繼續研讀了起來。
他並不是很擔心自己跟澤田綱吉吵架,雖然對方是屬於那種不太會吵架的類型,而自己對於跟人大聲爭論的運動也興致缺缺,但架他們是一定有吵過的,可只要到了隔天,他們就會像沒事的人一樣,好似根本就沒有吵過架。
這都要歸功於澤田綱吉的個性,在吵架過後,雖然一開始對方會死要面子的不願跟他說話,但沒過幾個小時對方就會主動跑過來找他。
而他可不是太過於善良的人,他不會馬上就跟對方講話,總是會假裝沒看到對方的到來,然後自顧自的忙自己的事情,直到對方受不了,拉著他的衣角,滿臉不甘願的喊他的名字,而他則是把對方拉近自己的懷裡,這樣他們就算合好了。
只是,今天有點久……記得上次最高紀錄是保持在三個小時,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小時了。
或許這次對方,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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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就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頭,桌上攤著的還未看完的莎士比亞原文全集,然而他的心力卻沒有放在上面,而是望著窗外,那被烏雲遮蔽的天空。
沒來由的,他心裡覺得空虛,在與黑曜三子吃過飯後,這種感覺更發明顯。
「骸大人,首領大人呢?怎麼沒跟您一起來?」當庫洛姆這麼問他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已經三天沒跟澤田綱吉說話了。
他並沒有回答庫洛姆的問題,而庫洛姆只是奇怪的看著他,很識趣的沒繼續詢問下去。
怎麼搞的,難道對方是真的有這麼生氣嗎?不過是扁了一個人,況且他才打他一拳而已……
住在同一個宅邸,理當應該要很常碰到面才是,然而這三天來他一點都沒有碰到澤田綱吉的任何記憶,是刻意避開還是巧合?
應該是刻意避開吧?要躲他還不難?只需要整天待在辦公室裡就行了。
慢著,整天待在辦公室裡?想到這他的眉頭就不自覺的深鎖起來。
彭哥列首領的工作很忙,要管的事情也很多,加上對方的腦袋屬於不太靈光的類型,所以通常只需要十分鐘就能搞定的事情,對方就會硬拖長到二十分鐘,怎麼改都改不掉這種壞習慣,所以他常常會分一些東西來改,免得對方連覺都不用睡了。
再者,因為這樣的情況,對方也常常忘記去吃東西,彷彿不知飢餓為何物,一整天下來不吃東西都有可能。
當自己發現對方有這種情況後,自然而然地就接下了安排對方行程的工作,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用餐的時候不能待在辦公室裡,不能邊吃東西邊批閱公文等等的,這些都是他所要求的。
也多虧這樣,澤田綱吉才有個比較規律的生活型態,否則不下十年對方就會死於過勞死吧?
這種事情傳出去,彭哥列也不用繼續下去了,誰敢來當首領啊?
可是,這三天下來他都沒在除了對方的辦公室以外的地方看過他,那麼對方只待在自己辦公室裡的機率就大幅提升。
看首領沒出來吃東西,其它屬下自然會送東西過去給他,至少那雞婆的嵐守也絕對會吩咐屬下送去,但就算送去了,對方沒有吃的機率也很高。為什麼呢?還不是那不太靈光的腦袋造成的,不知道在固執什麼,一定要把手上的東西處理完後才肯去做下一件事情。
以前要不是他拿著武器,用著燦爛的笑容跟對方「好好的溝通」,對方也不會乖乖地照著他的行程來走。
但會這麼做的只有他,也只有他敢這麼做。其它人呢?還不是只能苦口婆心的勸他們首領吃飯,這樣會有多大的效果可想而知。
說了這麼多,他還是不知道那個「工作狂」到底有沒有好好的吃飯。
突然他的思緒打住,他忽然驚覺得自己的生活圈已經完完全全圍繞在澤田綱吉的身上了,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工作都是,澤田綱吉已經完完全全佔領它這幾年下來的生命了。
就算現在,他還是時時刻刻在想著對方的事情,想到這,說不上的彆扭由心而生。
他煩躁地用手指敲著辦公桌,但叩叩叩的聲音反而令他更心浮氣躁。
沒來由地,他用力的拍了桌子一下,蓋起桌上的書本,拿起它想要放回書架上,然而卻有另一本書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在好幾年前,不知道他那天腦殘還是什麼的,就把它給買了回來,事後翻得時候,還覺得這本書非常的難看,卻也沒把它給丟了,最後遺落在書架上,靜靜躺在一個小角落裡。
直到幾個月前,澤田綱吉把它給找了出來,他才又再度想起它的存在。
當澤田綱吉問他為什麼買這本書的時候,從不迷惘的他竟然迷惘了。
對啊,到底是為什麼呢?這種千古不變的老套劇情到底是哪裡吸引他將之買下呢?
他開始仔細回想,回想當初買下它的原因……
那時候的他,並沒有什麼目的就晃來了書店,無聊之餘,想說來翻翻現在暢銷排行版上的著作,於是就翻閱了起來。
看小說的標題,他就知道這是愛情故事,但他還是打開它,讀了下去。
這作家的文筆並不差,詞句典雅舒暢,沒有過多的贅字也沒有過度的描寫,整篇文章乾淨舒服,人物個性也很鮮明,但缺點就是──故事太過老套濫情。
然而他卻像著了魔似的站在那邊兩個小時,一口氣的看完它。
他發覺,故事裡的女主角,她的個性與他所熟識的一個人很像,天真浪漫卻又固執自我,明明很懦弱卻又強裝堅強,心地善良又有點優柔寡斷。
就算故事劇情是連下三流的作家也寫得出來的,他還把它給買了下來。
他在憧憬,對,他六道骸竟在憧憬這女孩跟男孩所謂的「結局」。
對他來說,管他幸福快不快樂,他根本就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有對方是否還停留在他身邊,只要在身邊就夠了。
野心勃勃的他,竟然會有這種可笑的,那麼渺小的期待。
他很想大笑,嘲笑自己的天真愚笨,但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走過太多顛坡的他,渴望一個平穩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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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生氣的。」他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喉嚨乾涸,連發出來的聲音都有些嘶啞。
「真的嗎?」對方語氣中帶著悲傷,「那為什麼……自從那次以後,你就……就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您。」只是不想遇見他。
「為什麼不願再跟我說公事以外的話?」
「您想太多了,只是比較忙。」因為找不到話題可聊。
「那為什麼……你不再正眼看我?」哽咽的聲音越發越大。
「……」
因為,我無法再正眼看著你,欺騙著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
再也無法輕鬆地告訴自己,你不過是個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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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最後還是跑來了澤田綱吉的辦公室前,在為數少次的爭吵中,他第一次拉下臉來主動去尋找對方。
卻怎麼也沒想到撞見了正要出辦公室的澤田綱吉。
對方看到他也是一愣,頓時也是露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尷尬詭異的氣氛開始蔓延,澤田綱吉有些不自在地轉了轉眼睛,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向他行了一個上對下的點頭禮後,轉身就要離去。
來到這裡的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對方離去?他一個箭步就趕上對方急匆匆的背影,一把就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然而對方卻反應激烈地甩開了他的手,他們兩個又同時一愣。
他傻愣在那,看著澤田綱吉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對方緊握著方才被自己拉住的手腕,緊咬著下唇好似想說什麼卻又不說,眼上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臉上寫滿的是愧疚,卻又有點不滿的神情。
最後澤田綱吉對他深深一鞠躬,還是沒說任何一句話,然後轉身,又要離去。
任何一句話都不願意對他說……
攔住他,只要他想,他依然可以像剛剛那樣攔住他,方才只是有些大意,因為他沒想到對方會甩開自己的手。
那麼用力地甩開,好似碰到一個很厭惡的人一樣……
快攔住他!……但他沒有這麼做。
那毀了他吧,對方已經脫離他能理解的範圍,已經在他掌控之外了,這樣下去會有危險,對方如果不再聽他的話,那麼對他來說是個麻煩,原本他就是為了奪取對方身體才接近對方的。
趁現在毀了他吧!……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那就這麼直接佔據對方的身體吧,趁著他背對著自己的時候,機會來了,對方空門大開,只要迅速地上前一刺,就能佔據他多年來一直留在身邊的工具。
他該感到倦了,對方已經不再令他感到有趣了,是該結束這無聊鬧劇的時候了。
佔據他的身體吧,然後逃到一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用著對方的身體,渡過餘生。
──可最後,他還是沒有那麼做。
就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忽然,他覺得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乾,又好像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一半。
搖晃地走回自己的寢室後,他望著窗外,那綿綿的細雨。
有種失落的感覺,可惜他早就忘記眼淚為何物了。
對澤田綱吉來說,他是什麼?
想到這,似乎是受到什麼召喚似的,一顆混濁的水滴從眼眶裡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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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六道骸還是照常的去上班了,只是他不再踏入澤田綱吉的辦公室裡去,有的只是請屬下傳遞公事上的訊息。
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整個人散發著慵懶厭倦的氣息,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彭哥列卻又多了一條驚爆的八卦,就是──
霧之守護者跟彭哥列首領吹了。
起初大家還以為是芭樂消息,可漸漸地他們可以發現……
在首領吃飯時,他的旁邊不見霧守的身影。
在首領就寢時,他的身旁沒有霧守的隨行。
在首領因忙於公事,深夜還埋頭於辦公室裡時,霧守卻早早回到自己的寢室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他們就在眾人搞不清楚的狀況下分手了,卻如同一開始,在眾人搞不清楚的情況裡在一起一樣。
但如同往常般,六道骸一點也不會介意外面流傳些什麼、說他是什麼,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
或許,還有對方……
在對方窩在自己辦公室足不出戶時,他依然會去煩燥對方有沒有吃飯的問題。
在對方出外執行著危險的任務時,他還是會去憂心對方是否能平安歸來。
在對方鬧出走以後,他反常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迫切地尋找對方的蹤跡。
但他,拒絕去正面關心對方,也不願再往前一步,更不想握住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
不可一世的他,沒有勇氣再讓對方甩開他的手一次。
被甩開的手,還在發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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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是沒法像故事劇情一樣,最後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但他要的不是什麼幸福快樂,只要後面的在一起,永遠。
只是個小小的奢望而已。
走過太多顛坡的他,累了也倦了。
在這不可能平凡的世界裡,渴望平凡又平穩未來的他,是否太過愚昧?
最後,他還是把那本書給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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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六道骸有回答,澤田綱吉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六道骸的旁邊,一個彎腰就是個深深的鞠躬,這對社會地位高的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做什麼?」六道骸失笑,「尊貴的您這樣做太卑賤了。」
「我、我一直很想為那天甩開你的手道歉。」澤田綱吉不管,繼續彎著腰道歉著,「可是你卻一直躲著我,所以我一直沒機會說。」
「對不起……」
六道骸垂下眼來,「算了吧,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快抬起您的身子,這樣才不會毀了您那尊貴的形象,彭哥列……」
「我是以澤田綱吉的身份來道歉的。」對方依舊故我的垂著身子,語氣低下。
「那時候我甩開你的手只是因為鬧彆扭,絕對……絕對不是討厭。」哽咽聲又起,但澤田綱吉依舊是保持低下的狀態,首領的顏面完全喪失。
「你夠了!起來!」沒來由的他發火了,站起身子用力地把對方的上半身往上拉。
這下嚇壞了澤田綱吉,對方緊咬著下唇,看似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飆出來。
看著對方瑟縮的身影,他的語氣也軟下來了,「不管誰都好,你現在是彭哥列首領,不管是誰你都不能語氣低下,甚至屈膝彎腰,懂了沒?」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你就不會原諒我、就不會理我了,就像……以前一樣。」澤田綱吉扯住了他的雙手臂,越來越激動。
扯著他的手臂死緊,好似害怕他下一刻就幻化為霧,再也摸不到也抓不著。
六道骸抿了抿嘴,淡淡的說:「彭哥列,您想太多了,屬下並沒有生氣,更不值得您道歉。」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澤田綱吉鬆開了攥緊的手指,往後踉蹌了幾步。「我只是希望、希望……」然而他並沒又繼續說下去,雙眼失焦,連原本強忍的淚水也滾了下來。
六道骸無聲的嘆了口氣,轉身面對著門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該結束您的任性了,我會跟下面的人公佈說我方才找到了您。」
但門才推開一半,他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給拉住了。
澤田綱吉壓低著頭,長長的瀏海蓋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看上去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承認自己的罪過卻又彆於開口道歉的模樣。
「骸……」軟軟的聲線,好似透漏著不甘,卻又渴望能得到原諒。
這情況,就像以前一樣。
接下來他應該轉身將那看似嬌弱的身影給抱住,他們就算合好了。
可是,事隔了那麼多年,這法則還通用嗎?
背對著對方,他清楚的感受到抓著他衣角的手正在顫抖著。
丟下他,不管對誰來說都是殘忍。
「別這樣……彭哥列。」語氣卻虛得像垂死掙扎。
「骸……」像著了魔似的,只剩喚著對方名字的能力。
脆弱的理智已經不堪對方的叫喚,多年所壓抑、所逃避的感情全部湧現了出來,最後,他還是把對方給拉近自己的懷裡了。
緊緊的,就像不曾放開過。
對方的身體並不像女孩兒一樣軟軟的,反而有著堅硬結實的胸膛,但這身體才是他最熟悉,最渴望的。
睽違了三年,這溫度。
「綱吉。」咬著牙,像是從喉中深處喊出來般。
「骸。」像是回應般,對方也緊抱著他,留著淚水。
隨後,他奪走了對方呼吸的權利,侵略對方的領域,壓在對方身上,將這三年來的壓抑全部毫無遺露的發洩出來。
侵佔著對方全部的所有。
離開對方的唇後,澤田綱吉紅著臉粗喘著,刺激著他脆弱的感官。
用力地扯開紮進褲子裡的襯衫,不安分的手鑽進了對方的衣服裡頭,時而輕、時而重的搓揉著,成功地換來對方的斷續的喘息聲。
接著他粗魯地扯開對方的釦子,有些釦子還因承受不了這力道而斷裂。
低頭就咬住對方脆弱而敏感的地方,澤田綱吉嗚咽了一聲,全身緊繃了起來,卻死緊的環著六道骸的頸子。
但六道骸卻沒繼續下去,只是上下撫弄著對方細緻卻傷痕累累的身子,淡淡的說:「你變瘦了,你都不好好吃飯。就算我沒有安排你的行程,你依然可以沿用以前的行程不是嗎?」
澤田綱吉扁了扁嘴,「因為我想,如果我忘記吃東西的話,這樣傳近骸你的耳裡,說不定你會擔心,說不定就會跑來找我,這樣我就有機會跟你講話了……」
「笨蛋。」忍不住低罵了一聲,「那些八卦份子都說我們吹了,怎麼會去告訴我你到你有沒有吃飯?」
「啊,對耶,我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傻笑,令他有股想扁人的衝動。
翻了翻白眼,他低下頭用力地咬住了對方肩上的舊傷口。
「嗚,好痛……你幹麻咬這麼用力!?」
「因為我想扁您,但我這麼做就對尊貴的您太不尊敬了,只好改用咬的了。」
「用咬的會比較有尊敬嗎!?」
「嗯?所以您是希望我用扁的囉?」
「……算了,你還是用咬的吧。」
「クフフフ。」
在扯開對方褲頭的時候,他還是遲疑了。
在失去珍貴的東西以後,又有機會讓他奪回,是人誰不想把自己重視的東西給拿回來?
可這麼就陷下去,會不會又是另一個無盡的深淵?
是的,他會害怕,他跟普通人一樣會怕。
澤田綱吉的想法呢?從未考慮過對方想法的他,是不是不該再像以前一樣一廂情願的掠奪對方的身體?
如果只是回到過去的關係,那這空白的三年就沒有任何意義。
「綱吉……」低沉沙啞的聲音,透漏著不安,「想清楚,推開我你可以得到自由。」
撫著對方的髮,他難得溫柔卻又苦澀的笑了:「擁抱我的話,你就永遠逃不出我的手裡,因為我六道骸獨占慾是很強的。」
聽到這,澤田綱吉溫柔地笑了,並緊緊擁抱上他。
「其實我一度想放棄的,在這空白的三年裡,我甚至認為你從沒愛過我。」澤田綱吉道:「但當我看到你雖然表面上看似平靜,卻腳步慌亂地闖入了我的辦公室,我對於「放棄」感到遲疑了。
當我望著不再望著我的你,卻又透漏著關心話語的你,我又燃起本來已經死灰的希望。
又在我激動的想要請求你原諒,你滿臉怒容的要我別道歉,卻又一臉歉意的看著我時,我確定了。」
他捧起了六道骸的臉,漂亮溫柔的笑著,「放棄對你我來說都是殘忍。」
聽到這,六道骸也笑了,釋懷、溫柔、疲倦卻舒服的笑了。
他給了對方一個吻,很深很深的吻。
在重獲新鮮空氣後,兩個人相視而笑,同時卸下這三年來壓在心頭上的石頭。
摟起對方的腰,他在對方耳旁低語:「クフフフ,你這次可不能甩開我的手唷,親愛的綱吉……」
對方輕笑,輕咬著他的耳朵,喃喃道:
「既然讓我抓住了你的手,我就不會再放開,反而是更將之握緊,不再讓你有機會躲我。」
我們怎麼了 完
結果這篇被我拿來參加兔窩活動了,我手上本來就有兩篇,另外一篇才是正港的悲文,可是我傳給網友看後,他說這篇比較好看,那就決定是這篇囉~(阿哈哈,被打)
所以覺得不好看的人,請打那個人不要打我~(喂)
其實搬出這個文我有點怕怕的,因為明明就是徵悲文,我卻寫成快樂結局(掩面),希望過程有悲到你(?)
關於回文,倪夜這個人很會拖,所以拖到後面會忘記回文,各位熱情回文的親我對不起你們(跪),你們的回文倪夜都有看(只是沒在第一時間回而已),倪夜一定會改掉這壞習慣的(掩面)
為了參加活動,所以倪夜打算只在兔窩跟自己的專欄還有網誌發表。
還有請點文的大大記得來領取
一、頭腦請保持清楚。
二、要有耐心,因為總共一萬六千個字,真不是普通的多。
三、不管結局怎樣,請不要有敲打鍵盤砸螢幕的舉動。
四、如果作者寫得很爛也請不要登入地獄通信寫上我的名字。
五、有糟糕,請小心,賭爛這個的請按右上角那個可愛的小叉叉。
六、此文有參加地下兔窩活動,各位親可以去玩踩樓遊戲
地下兔窩:http://tsuna.uu1001.com/thread.php?fid=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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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32:我們怎么了
點題者:U˙A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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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從前,有一男一女,他們彼此相愛,但週遭的人卻反對他們在一起。
但這兩位相愛的人卻不願屈服於環境,彼此扶持的克服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
最後相愛的彼此,也終究幸福快樂的在一起了。
「這種故事還真無聊,您說是不是?」男人噙笑著,嘲笑這個連三歲小孩都能編出的故事。
「是啊。」他訕訕然的笑了笑。
那書,不是他的,是男人的。
他有些嘲笑的問:「既然無聊,為什麼還要買?」
「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可笑的,是自己。
對這段可笑的故事有可笑的憧憬。
在故事中,相愛的兩個人就必定會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那,在我們的故事裡呢?
他們最後並不像故事結局一樣,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度過餘生。
是誰說人生就是一場故事?那為何這故事永遠就不能像書上一樣如此美好?
現實……終究不是童話。
我們怎麼了
在彭哥列宅邸裡正瀰漫著一股詭異低迷的氣氛,每個人臉上的神經都緊繃著,守護者們更是破天荒的全部不在宅邸裡,每個人從信號發送室那裡忙進忙出,平常愛聊天的屬下們也沒了聊八卦的興致。
這股氣氛從昨晚就開始蔓延開來,而造成這般局面的人竟然是這座宅邸的主人,彭哥列第十代首領,澤田綱吉。
這事情就從昨天下午,門外顧問巴吉爾,在敲其首領辦公室卻沒人回應的時候爆發了。
在一陣要人命的大聲敲門卻沒人回應後,緊接著就是沉不住氣的嵐之守護者用力撞開鎖上的辦公室,竟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又看見在辦公室牆上的大窗子向外敞開的樣子,他們以為自家的首領被綁架了。
就在他們激烈討論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突破了彭哥列精密的防盜設備,還能把彭哥列首領在毫無戰鬥痕跡的情況下給帶走時,眼尖的里包恩望見了桌上一張不太顯眼的白色便條紙,上面用著流暢的義大利語線條寫著……
『請不要來找我,澤田綱吉留。』
他們這才知道他們家的首領,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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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不管是房子的屋頂,還是街道旁的立燈,甚至是在街道上都鋪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天空灰濛濛的但並沒有下雪,這裡是米蘭,義大利的冬天。
街道上儘管寒風刺骨,卻依然人來人往,但每個人不外乎都穿著毛皮大衣,頭上帶著溫暖的毛織帽子或是毛絨絨的耳罩,或許再加上一條圍巾,這就是街道上每個人必有的裝備。
可卻有一個藍色長髮男子特立獨行,那人除了髮型特別外,身上也只穿著黑色的大衣,其它像是什麼圍巾的都沒有,好似不怕冷的就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他的雙眼非常的漂亮,就像大海一般水藍,但仔細一看,卻可以發現在他的右眼參透了詭異的紅色血光。
但當望著他雙眼的人們這麼想的時候,卻突然忘了方才自己在看些什麼,摸了摸鼻子便繼續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渾然不知曉自己被下過幻術。
男子人就悠閒地在街道上漫步,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卻銳利地掃著經過他身邊一個又一個的人們。
他總是在那東方人特有的矮小身材上停留,卻在發現那髮色並非是自己所期望的咖啡後,便毫不留戀的移開。
他看起來像在找人,卻又不太像。
男子除了在觀察人的長相之外,他還觀察著那經過的,一雙又一雙的眼睛。
或許,他是希望能從中能找到那特有的金光,就算不是在死氣模式下依然閃耀,那是一般人所沒有的。
俗氣一點就稱它做希望的光芒吧。
誰叫自己也曾傻到追隨這光芒呢?雖然現在自己依然還在追尋。他自嘲著。
男子無聲地嘆了口氣,在巡視過街上後,發現都沒有他要找的人,他就繼續漫步走著,突然一個拐彎,他彎進了平常自己會去的書店。
書店裡面瀰漫著一股新書才有的味道,他並不討厭,卻也不是很喜歡。
他在新書區翻找,但每本書看沒一兩頁就再度放回架上去。
都是這種劇情。男子心想。
倆個戀人彼此相愛,卻因環境問題,他們的愛情遭到了阻隔,但他們還是攜手度過了所有難關,最後圓滿的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亙古不變的老套劇情。
故事永遠是那麼美好,那麼不可信。
「為什麼這種書可以上暢銷排行榜?」男子疑惑的輕聲問,低沉的嗓音配上流暢的義大利語,整個人所散發的氣息就像是哪家的貴公子。
在一旁看書的女性,時不時抬起頭來投注愛慕的眼光,可惜男子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沒看到,他就這麼越過了新書區,來到了沒什麼人來看的,過時的書籍區。
他在書架上收尋著,突然間,有個不怎麼起眼的書名卻吸引住他的目光,他從書架上將它取下後便開始翻閱著它。
『從前從前,有一男一女,他們彼此相愛……』
他輕笑,不是為了這老套的劇情,而是因為懷念。
因為在好幾年前,他曾經擁有過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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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道骸,在正式當上霧之守護者不久後,就與彭哥列的首領,澤田綱吉,爆出了戀情。
在彭哥列裡,不管是菜鳥還是老鳥裡,談論最熱烈的八卦非此莫屬。
不過,對於別人的閒言閒語六道骸並不是很在意,更不在意他的同事嵐守,時不時『不小心』把炸彈丟向他這邊來。
事實真相是什麼?只有他六道骸最清楚,但就如同別人所說的,在表面上他們確實是在一起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其實也記不太清楚,就在發覺的時候,他們就很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問他是真的喜歡澤田綱吉嗎?
他只會笑笑的回答:「他的身體是我的。」這種曖昧的話語。
或許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聽起來,是在宣示誰也不能與他搶澤田綱吉,但在經過黑曜戰的嵐守與雨守面前,這可是最惡毒的挑釁宣言,當然覺得這是挑釁的人只有嵐守一個人而已。
但六道骸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反正自己真正的想法自己知道就夠了,就連他的愛人澤田綱吉不了解也沒關係。
他愛他嗎?他這樣問自己。
只能說,他想佔據他,就只是這種心情罷了。
至於澤田綱吉是怎麼想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但在實質的名義上,他們並沒有在一起,他們並沒有甜甜蜜蜜的互稱對方親愛的這種噁爛的往來方式(惡意的稱呼不算的話)。只是在睡覺的時候會一起睡覺,吃飯的時候會在一起吃飯,或者是在澤田綱吉因忙於工事而熬夜的時候,他會陪在他身邊,就只是這樣而已。
他們並未跟對方明說什麼,但卻自然而然的被外界湊成一對。
而彭哥列首領在聽到底下的人在那八卦時,他也只有訕訕然的笑了笑,並轉移話題問說:「你們都沒事情做嗎?那麼來幫我處理這些東西吧。」然後不知道是報復還是什麼的,那人手上就會多出一疊看起來就算改到明天也改不完的文件,但更驚悚的是明天就是交件日期了。
在這些年來,澤田綱吉倒是學會了他老師身上的那種惡質,不過軟弱的個性依然沒變。
而今天,澤田綱吉不外乎是在辦公室裡埋頭苦幹,但到了中途,他卻用手推開自己與辦公桌的距離,往後躺上黑色皮椅的後背,仰天長吁了一口氣。
「喔呀喔呀,親愛的首領您累了啊?」在一旁沙發座上的六道骸,涼涼地喝著茶啃著餅乾,有意無意的嘲笑著。
「你夠了喔,骸。」澤田綱吉白了對方一眼,隨後卻發現這對他長期沒有好好休息的眼睛是種殘害。
「你才夠了,是什麼公文讓你煩了三個小時還沒處理好?」
「喔?這個啊……就是那個家族的事情。」
「又是那個家族?」六道骸有些嗤之以鼻的說:「乾脆一點滅了他們不就好了。」
這句話又成功的換來座位上那有崇高地位人的一記白眼。
「你就是這樣,到底有什麼好猶豫的?」理所當然的黑暗面。
「話不能這樣講,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去奪取另外一個人的性命。」理直氣壯的光明面。
這差不多就是他們對話的內容,六道骸總是扮演著黑暗,而澤田綱吉理所當然的就是光明,就這麼形成了拉鋸戰,但最後結論還是得順起自然,見機行事,這不過是他們倆平時拌嘴的方式。
爭吵沒有結果後,六道骸不明意味的笑了,他起身走向澤田綱吉,將他的座位的方向拉向自己,低頭就是一個吻。
而澤田綱吉只是稍稍皺了一下眉頭,但並沒有反抗,就這樣給對方吻著。
「既然累了就什麼都別想了。」六道骸輕輕撫弄對方的臉頰,像是玩洋娃娃般又捏又揉。
澤田綱吉失笑道,「那你想要我幹麻?還有別這樣弄我。」煩躁地揮了揮手。
他將他從椅上拉起來,帶著他走向沙發,自己坐下來後便要對方坐在他的腿上。
「你很無聊?」澤田綱吉並沒有乖乖的聽話,他依然維持著站姿,並用嘲笑的語氣問著對方。
「是啊,誰叫你總是看著那公文不放,它有比我好看嗎?」六道骸也不勉強對方,但手依然緊握著對方著手。
澤田綱吉噗嗤一笑,「這哪能比較?」隨後還是乖乖的往對方大腿上一坐。
「クフフフ,綱吉,你變輕了。」六道骸環住澤田綱吉的腰,「該不會偷偷在減肥吧?」
「我幹麻減肥?」澤田綱吉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最近很忙,沒時間好好吃飯。」
「不是吧,你吃飯時間都是我安排的,也是我督促的,每天可是都按照三餐加上點心跟宵夜來的。」
「嗯……」澤田綱吉偏了偏頭,「那可能是消化不良吧。」
這次換六道骸失笑了,他將放在對方腰上的手臂收緊,仰頭又是一個吻。
輕易的撬開對方的唇,舌放肆地在對方的領域翻攪著,對方起初有些反抗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但在發現自己不可能退開後就妥協了。
激烈的吻往往讓兩人輕易越過下一個界線,六道骸離開了對方的唇,轉而咬上了對方的喉結。
「骸!」澤田綱吉因刺激而微微顫抖著,他用手壓著對方的肩膀,卻壓不過對方的攻勢。
「別這樣叫。」六道骸邪魅的笑了,「這樣我只會更興奮。」
「你…嗚……」澤田綱吉舉起手想要往對方臉上招呼過去,卻被對方給接住後,喉結又被咬住了。
六道骸輕輕囓咬著對方喉上的突出物,隨著對方吞嚥的動作轉動著靈巧的舌頭,這讓對方很快就投降了。
「拜託,別這樣用了……」帶著點哭音,就連眼眶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嗯?想要了嗎?」六道骸曖昧的問著,還慢慢的解開了對方衣上的扭扣。
對於這個充滿暗示性的問話,澤田綱吉用著滿臉通紅的樣子做為回應。
很快的六道骸解開了對方襯衫上所有的釦子,胸膛上的一大片白皙就這麼刺裸裸的呈現在他眼前。
他驚歎的呼了一口氣,為得並不是對方出奇白皙的皮膚,而是那怵目驚心的傷痕。
澤田綱吉對此有些忌諱,他有些不自在的說:「你不是看過很多遍了,幹麻還這麼驚訝?」
「是啊……」六道骸用手輕輕滑過了對方右肩上一道很深的,直到胸膛前面的傷口,「但每次看都可以讓我驚訝的忘了我方才想幹麻。」
他再度低頭,用舌頭沿著那傷口的痕跡舔過一遍,隨口問道:「還會痛嗎?」
「拜託,這是幾百年前的傷?怎麼還會痛?」
「クフフフ,說的也是。」六道骸騰出手摸上了對方的臉頰,憐惜的看著對方,卻又帶著嘲笑的意味笑著。
他永遠忘不了這傷,所以在每次看過後他都會問上一遍,儘管那傷口早就痊癒了。
那傷,是敵人在他面前給用上的,事後那個敵人馬上就被他碎屍萬斷了,但現在想起來依然會氣憤。
「這個身體是我的,請不要留太多傷在上面。」他是這麼解釋自己氣憤的理由的。
澤田綱吉只是訕訕然的笑了,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而他也沒有繼續追問,褪去對方身上的衣物後,他將手慢慢地探入對方的底褲裡,沒事做的嘴則是咬上對方胸前的敏感。
這都讓澤田綱吉的喘息開始大了起來,臉色染上薄薄的紅霧,眼睛半開,就視覺效果來說的確夠刺激了。
對方輕輕張開薄唇,顫抖的說:「骸,等……」
其實他可以不用理他的,不過他還是停下動作笑問道:「怎麼了?」
澤田綱吉像得救似的喘了一口氣,難得有點生氣的說:「你不要每次說做就做好不好!」
「嗯?綱吉,我能忍的時間不多喔,快說你要幹麻。」他磨蹭著對方的身體,成功的讓對方又顫抖了一下。
「明、明天,陪我去佛洛家族吧……」
「又去?」他撩起了對方半長不短的髮尾,「我記得上上個禮拜才……」
「嗯,可是對方家族的首領說想要跟我泡茶下下棋……」澤田綱吉露出無辜的表情。
「好吧。」六道骸將手臂一個收緊後回轉著身子,將澤田綱吉整個人壓倒在沙發上。
澤田綱吉見狀,馬上用手臂抵著對方的胸膛,「等等,我還沒說完!」
「我很沒耐性的,綱吉。」言下之意就是,快說不然吃掉先。
「不能像上次一樣,那個人不過是碰了我的手一下你就扁人家,事後很難解釋耶!」嘟起小嘴,澤田綱吉不滿的說:「這次這個人可是家族首領,像擁抱之類的根本是基本禮儀啊。」
「盡量……」他很敷衍的說,然後就堵住了對方的嘴,不讓他繼續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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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書放回書架上,他什麼都沒買就走出了書店。
明明就是奉命出來找尋下落不明『逃家』的彭哥列首領,不過不知怎麼的他並不急,甚至認為他想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街上。
他並沒有什麼鬼超直覺,也不是女人沒有所謂的第六感,他就只是這麼覺得而已,當然或許是因為他懶,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現在的時間是中午時分,太陽難得的從那厚厚的雲層裡頭探頭出來,而他繼續漫步在街道上,享受這難得溫暖的陽光。
灑落在他身上的是,那片片金光。
就如同那個人一樣,把他那只有黑色的世界,點上格格不入的金光。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況且這些都是他自願的。
只是在之後,回想起來以後,當那突然被抽離的金光,他竟然想留,也留不住……
他,六道骸,竟然被澤田綱吉給甩了。
想起來就好笑,可惜他是怎麼笑也笑不出來了。
習慣寂寞的他,跟隨著對方的離去後,卻又再一次深刻的體驗到所謂的寂寞。
人吶,真的不能安逸太久,否則在某些事物消逝後,會太過不習慣。
到底是從什麼後開始的呢?就跟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在他沒發覺的情況下,他就再也沒有跟對方一起睡覺、再也沒有跟對方一起吃飯,而在對方因忙於工事而熬夜時,他卻在自己的房間看著那了無新意的夜色。
等他驚覺的時候,他就發現他們倆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
有人問他會後悔嗎?
他只會笑笑的說,他從不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當然不可能是因為他語文能力差的緣故。
只是在某些時候,當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緊抱的東西竟是那百依百順的棉被時,就會有一陣莫名的空虛。
從小就懷著仇恨長大的他,竟還懷著小女孩般一樣,幸福快樂地一起度過餘生──這種可笑的幻想。
喔呀喔呀,什麼幸福快樂,根本就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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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為什麼會買這本書回來,其實他也不太清楚。
只是在逛書店的時候,無聊看到暢銷排行版第一名的書籍,本來只是想拿起來翻翻,但沒想到最後竟然把它給買下了,那女店員還不斷對他拋媚眼,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為什麼會買這本書?
事後他再度把書的內容看過一遍,只讓他感覺狗血的令他作嘔,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然而他卻沒把書丟掉,只是把它再度放回自己的書架上。
為什麼不把它丟了?他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
或許是把它給遺忘了,就將它遺落在在書架上,再也沒想過要去碰它。
又在之後,在澤田綱吉難得空閒的下午,對方像個頑皮的小孩闖進自己的辦公室東翻西找的時候,又發現這本被他遺忘的書籍。
澤田綱吉先是驚歎的說:「沒想到骸也有這種書。」隨後就開始翻閱了起來。
他想要把書收回來,不知怎麼的感到莫名彆扭,可他家的首領卻鬧脾氣的把書揣進自己的懷裡吵著說他要看。沒法,他只好將對方抱進自己懷裡,靠著對方的肩頭上一起看。
但其實他的注意力只放在澤田綱吉身上,況且書的內容他都知道了,根本沒興致再去看。
然而懷中的人卻全神貫注在書本上,時不時看到人們所謂感傷的橋段眼眶會紅潤,要不就是看到溫馨的地方溫柔的笑了。
在一旁的他感染了他所散發的情緒,難得的表情放柔了許多。
澤田綱吉這個人比書本有趣多了,這是他下的結論。
隨著時間的流逝,聞著對方的髮香,他開始覺得昏昏欲睡,靠在對方的肩膀上,很大方的就打起瞌睡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對方把他給叫起來他才醒來的。
「看完了嗎?」他笑問著。
「嗯。」對方一臉滿足樣,看來是一口氣看完了。
「這種故事還真無聊,您說是不是?」他並沒有問對方的感想,反而是發表自己的意見。
只見對方滿足的臉垮了下來,隨後訕訕然的笑了,「是啊。」
接著又帶點嘲笑語氣問道:「既然無聊,為什麼還要買?」
他並不是很在意對方的嘲笑,反倒是有些自嘲地問:「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其實現在就可以起身把這本書給丟進垃圾桶了,反正垃圾桶就在旁邊。
可他就是不想,當然不會是因為什麼環保觀念,他竟覺得丟了有些可惜。
「骸就是這樣,說出來的事情跟心裡想的不一樣。」澤田綱吉彈了他的額頭一記。
「クフフフ,你又是怎麼知道呢?」他握住了對方的手,在對方的頰上落下一吻。
「直覺。」對方俏皮的眨了眨眼。
「那親愛的首領大人……」他將自己的頭靠在對方的額頭上,輕笑的問:「請用您的直覺告訴我為什麼我會想要買這本書。」
「這我哪知道。」澤田綱吉沒好氣的說。「直覺又不是萬能的什麼都知道。」
隨後小聲咕噥:「假如能什麼都知道我就不用傻傻的來幹首領了。」
而他也只是クフフフ的笑了笑,沒再追問些什麼。
他還以為他們將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對方與他訂下契約,將身體完全獻給他為止。
他更認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下個輪迴……
就算不像故事劇情一樣幸福快樂地過完餘生,卻能永遠站在彼此身旁。
就算看得景色不同、就算想的事情不一樣,至少還有一個人靠在你的背後,與你共度今天。
他一直讓自己這麼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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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就這麼走回了名義上是自己的家的彭哥列宅邸,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外頭也開始下起紛紛的白雪。
他解除了佈在自己身上的幻覺,那右眼也恢復平常寫著六字的腥紅。
他走進了宅邸,門口的守衛還對他必恭必敬的說:「歡迎回來,霧守大人。」
聽起來有多麼諷刺,曾經是想要加害於彭哥列首領的人,卻當起了他的守護者來,還被他最討厭的黑手黨給尊敬著,種種的局面令他哭笑不得。
現在的彭哥列可是門戶大開,所有守護者不在家族裡,有大半的人員都出去收索澤田綱吉的下落,所以如果敵方趁機攻過來,彭哥列可是有垮台的危機,當然,前提是要有人識破他的幻術。
早在他出門前他就在房子的外圍佈上一層幻術,從外觀看起來彭哥列一切安然無恙,就算用高性能的望遠鏡觀看,也只能看到大家和樂融融的在家族的走廊上談笑的身影。
倘若是用紅外線偵測那就更不需要擔心,在彭哥列內部看不到的地方到處都有機器在運轉著,他照樣能把那些熱氣擬成人形。
所以除非對方是比他更厲害的幻術師,不然外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家首領逃家的事情。
說他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呢?老實說這種龐大的幻術,沒有庫洛姆的幫忙他還真的有些吃不消,更別說是在街上到處亂走了。
並沒有任何人拜託他,就算有人拜託他他也不一定會做。
那是為什麼呢?
只是想,在他歸來之後,不希望自己與對方曾經所擁有回憶的地方,遭受任何人的侵害。
不過,現在想想,他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因為……
六道骸一個勁的走,直走左轉後上了樓梯,到了二樓後往右邊走第二個房間,連門都沒敲地打開了門。
那東方人特有的矮小身材,咖啡色看似雜亂又柔順的髮,在那眼底還閃著琥珀色的金光。
「你果然在這。」他笑著說,輕輕地把門關上。
在房內的人有些許驚訝,不過經過長年的訓練後他很快的就恢復了平常,「你很久沒這樣直接闖進我的辦公室了。」
對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櫃子上取下餅乾跟泡茶工具,邊忙著泡茶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他神秘的笑了笑,「可能是……直覺。」
對方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有超直覺。」
他找了個順眼的位子坐了下來,「我是沒有,是那種偶而才會有的,猛然地出現的直覺。」
對方只是笑了笑,沒再說些什麼,將心力都放在泡茶上面。
「喔呀喔呀,親愛的彭哥列首領,您的興趣就是在部下慌亂的尋找您時,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悠閒的與人泡茶嗎?」
沒錯,他們遍尋卻尋不到的人,竟然就龜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這是讓人作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吧?
澤田綱吉聽到後便失笑道:「是他們太誇張了,我只是偶而想獨自一個人而已,沒想到他們竟然以為我逃家了。」
接著對方拿著泡好的茶水跟糕點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杯後並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拿起了杯子輕啜了一口,「クフフフ,不是這樣吧,如果您只是想要一點私人空間,用說的也沒人敢違抗啊。」
對方無奈的搖了搖,「少跟我開玩笑了,你真以為用說的有用嗎?」
是沒錯,大家表面上會是聽從最高領袖的命令,但,在這黑手黨的世界裡,隨時盯緊自家手領的安全是必要的。
所以就算看起來似乎是獨自一人在自己的空間做自己的事情,但實際上卻是時時刻刻被人監視保護著。
「這樣很有壓力,你應該了解。」對方淡淡的說,不是埋怨、不是憤恨,而是那種認命的、淡淡的無奈。
他笑而不語,對此他沒辦法發表任何意見。
他們就這樣靜默了一段時間,他們並沒有看著彼此,而是低頭喝著自己的茶,吃著自己的糕點。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不再互看對方的眼、不再靠著對方的背、不再抱著對方的身軀。
只剩獨自一人,站在戰場上、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躺在自己的床上,身旁不再有對方的身影……
不再有。
他嚼著口中的食物,甜膩的鮮奶油加上蛋糕中所包裹的藍莓果醬,事實上應該是甜的讓人想吐,但他卻食之無味。
「說說您今天在宅邸做了什麼吧?」他打破了沉默。
澤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我在想些事情。」
「喔?那對您來說一定很重要,要不您就不會特意甩開所有人,讓自己待在這。」
對方稍微一愣,隨後靦腆的笑了,「嗯,是很重要。」
是那般脆弱卻又如此的堅強,那笑容。
觸動著他的心弦,失去很久的感覺不受控制地湧現出來。
「大家都很擔心你。」他垂下眼,淡淡的說了這句話。
對方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也包括你嗎?」
這讓他沉默了。
他有在擔心他嗎?老實說,悠閒的逛著街,途中還跑去書店打混的他,擔心對方嗎?
「是的,也包括我。」他展開了自嘲般的笑容。
儘管表面上裝作多麼不在意,卻無法否認在街上的他,時不時注意其他人的髮色那種認真;無法否認他多麼盼望能在那一雙又一雙的眼裡,再度獲得金光;更不能否認在回來的路途上,他的腳步是多麼繁雜跟著急。
「你難得這麼坦承。」對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給了他一個漂亮的笑容。
他則是嘲笑的問:「您又怎麼會知道那是我的真心話呢?」
對方偏了偏頭,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無法反駁的答案,「直覺。」
他抿了抿嘴,又切了一小塊糕點送進嘴裡。
他們又沉默了下來,然而他卻發現對面的人兒時不時就偷看他幾下,這讓他放下了手中的盤子,轉而注視著對方。
但當對方發現自己正看著他,反而低垂著頭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他失笑,不解自家的首領為何有如此反應,他也沒開口問,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對方看。
對方發現他並沒有收回視線,反而是一直盯著自己看,這讓他有些慌亂,但最後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低垂的腦袋看了回來。
「好久……」澤田綱吉開口,聲音帶了點沙啞,「沒好好看看你了。」
碰咚。
他垂下眼來,故作輕鬆的說:「是啊。」接著拿起茶杯啜飲了一口。
他平復著自己因為方的話語而失去該有節奏的心臟。
「有好久了……」他喃喃。
又是一陣令人尷尬難受的沉默。
「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對方轉著自己的杯子,看似羞赧的問著。
故作輕鬆的笑著,「クフフフ,我聽聽。」
「你…」對方又將頭垂了下去,「還在生我的氣嗎?」
「什麼?」他有些疑惑的問:「生什麼氣?」
「就是……」澤田綱吉緊握著手中的杯子,「上次我甩開你的手……」
他愣了一下,一下子無法想起對方說的上次是什麼時候,他開始回憶,開始追朔……
是什麼時候開始……
他們的故事,走向迂迴的悲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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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彭哥列家族中,下屬像平常一樣忙進忙出,或者在走廊上閒話家常聊著八卦,然而大家卻一致有默契的避開講到自家的八卦,這就一點也不平常了。
彭哥列一向都不禁忌家族裡的八卦被流傳來流傳去的,但當這八卦關係到彭哥列之首的戀情時,而這八卦又不是什麼甜甜蜜蜜的過程時,大家可是不敢隨便開口亂講的。
這時,有一位僅次於守領地位的守護者經過,大家馬上就噤聲了,因為那個人正是不能提的八卦裡的主角之一。
在走廊上的人必恭必敬的行完禮後就馬上逃之夭夭,不敢多待一會。
六道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光這樣就可以嚇死一堆人了,更別提在他周圍圍還繞一圈淡淡的殺氣。
他就這麼快步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一屁股的坐上辦公的皮椅子上,他並沒有生氣,說實在話他也沒什麼資格生氣,畢竟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他能生什麼氣?
就在今天早上,他與自家的首領前去佛洛家族拜訪,起初他倒是可以無視於對方首領對澤田綱吉的摟摟抱抱,想到上次澤田綱吉在進屋前還特別叮嚀他,這次也就作罷吧,反正就算痛扁了對方最後倒楣的還是自己。
反正澤田綱吉的身軀早已是他的,不需要因為一些人的褻瀆而感到憤怒,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然而就在最後要道別的時候,在他還以為今天可以圓滿結束的時候,但那個傢伙最後竟然往澤田綱吉的臉上親去。
他最後還是把拳頭招呼到那看起來鼻子很挺的臉上了。
還是在澤田綱吉擋在他們兩個中間才沒有造成互毆,最後在澤田綱吉百般有誠意的道歉下,對方才不予追究。
然而在回程的路上他們兩卻鬧得不是很愉快,坐在後座的兩個人都沒有好臉色。
一反方才那道歉愧疚的臉,現在澤田綱吉難得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沉重的開口:「骸,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冷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我是不該那樣。」接著他陰狠地拿出自己的戟子,「我應該戳死那個混帳才對。」
「那樣更不行!」對方語帶不滿的罵道:「我不是說這只是普通的禮儀嗎?」
「是這樣嗎?」他冷冷的說:「應該已經超過了『普通禮儀』的界線了吧?」
「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這麼做,這很有可能挑起家族之間的戰爭你知道嗎?」
他哼了一聲,一把抓起對方的手腕並將對方的身子拉近自己,邪魅的笑著,「搞清楚,你的身體是我的,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對方瞪了他一會後,垂下眼來,淡淡的說:「你不可理喻。」儘管如此壓抑,語氣卻透著些微的憤怒。
澤田綱吉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並將身子挪回原本的位子,不再開口。
而他也沒再開口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在屬下間傳了開來,雖然大家表面上看起來像個沒事的人兒,也刻意的避開談論彭哥列內部的八卦,但大家都趁四下無人的時候跟自己最親密的夥伴講了這件事情,就這麼一傳十時傳百,搞得有大半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霧守因為吃醋而痛扁了佛洛家族的首領(其中過程還被誇大),首領因為這件事情而跟霧守鬧得不愉快。
他六道骸一向不會去在意別人說他什麼或者是怎麼說他,反正對他來說,他只要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就夠了,就連澤田綱吉在想些什麼,他也可以不去在意。
只要確保對方的身體屬於他的,這樣就足夠了,他最一開始的目的本來就是奪取身體,至今之所以還沒奪取是因為他還有理由讓對方活著。
至於是什麼理由,他可以回答上百個給你聽,但最主要的是因為對方很有趣,這麼殺了也可惜。
意外的,他卻失控了,對於別人侵犯他所謂的「東西」時,他動怒了。
一向最冷靜的他怎麼了?想要報復的方法上百萬種,他竟挑了最不理智最笨的方法。
他在腦中想了上千萬種理由,卻又一一把它給推翻了。
對他來說,澤田綱吉是什麼?
是一個重要的工具。他固執的想。
好吧,至少可以提升到,「不可或缺且很重要的玩具兼工具」吧。
對於這個結論,他滿意的點點頭,從書架上取出前幾天還未看完的莎士比亞原文集,繼續研讀了起來。
他並不是很擔心自己跟澤田綱吉吵架,雖然對方是屬於那種不太會吵架的類型,而自己對於跟人大聲爭論的運動也興致缺缺,但架他們是一定有吵過的,可只要到了隔天,他們就會像沒事的人一樣,好似根本就沒有吵過架。
這都要歸功於澤田綱吉的個性,在吵架過後,雖然一開始對方會死要面子的不願跟他說話,但沒過幾個小時對方就會主動跑過來找他。
而他可不是太過於善良的人,他不會馬上就跟對方講話,總是會假裝沒看到對方的到來,然後自顧自的忙自己的事情,直到對方受不了,拉著他的衣角,滿臉不甘願的喊他的名字,而他則是把對方拉近自己的懷裡,這樣他們就算合好了。
只是,今天有點久……記得上次最高紀錄是保持在三個小時,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小時了。
或許這次對方,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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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就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頭,桌上攤著的還未看完的莎士比亞原文全集,然而他的心力卻沒有放在上面,而是望著窗外,那被烏雲遮蔽的天空。
沒來由的,他心裡覺得空虛,在與黑曜三子吃過飯後,這種感覺更發明顯。
「骸大人,首領大人呢?怎麼沒跟您一起來?」當庫洛姆這麼問他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已經三天沒跟澤田綱吉說話了。
他並沒有回答庫洛姆的問題,而庫洛姆只是奇怪的看著他,很識趣的沒繼續詢問下去。
怎麼搞的,難道對方是真的有這麼生氣嗎?不過是扁了一個人,況且他才打他一拳而已……
住在同一個宅邸,理當應該要很常碰到面才是,然而這三天來他一點都沒有碰到澤田綱吉的任何記憶,是刻意避開還是巧合?
應該是刻意避開吧?要躲他還不難?只需要整天待在辦公室裡就行了。
慢著,整天待在辦公室裡?想到這他的眉頭就不自覺的深鎖起來。
彭哥列首領的工作很忙,要管的事情也很多,加上對方的腦袋屬於不太靈光的類型,所以通常只需要十分鐘就能搞定的事情,對方就會硬拖長到二十分鐘,怎麼改都改不掉這種壞習慣,所以他常常會分一些東西來改,免得對方連覺都不用睡了。
再者,因為這樣的情況,對方也常常忘記去吃東西,彷彿不知飢餓為何物,一整天下來不吃東西都有可能。
當自己發現對方有這種情況後,自然而然地就接下了安排對方行程的工作,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用餐的時候不能待在辦公室裡,不能邊吃東西邊批閱公文等等的,這些都是他所要求的。
也多虧這樣,澤田綱吉才有個比較規律的生活型態,否則不下十年對方就會死於過勞死吧?
這種事情傳出去,彭哥列也不用繼續下去了,誰敢來當首領啊?
可是,這三天下來他都沒在除了對方的辦公室以外的地方看過他,那麼對方只待在自己辦公室裡的機率就大幅提升。
看首領沒出來吃東西,其它屬下自然會送東西過去給他,至少那雞婆的嵐守也絕對會吩咐屬下送去,但就算送去了,對方沒有吃的機率也很高。為什麼呢?還不是那不太靈光的腦袋造成的,不知道在固執什麼,一定要把手上的東西處理完後才肯去做下一件事情。
以前要不是他拿著武器,用著燦爛的笑容跟對方「好好的溝通」,對方也不會乖乖地照著他的行程來走。
但會這麼做的只有他,也只有他敢這麼做。其它人呢?還不是只能苦口婆心的勸他們首領吃飯,這樣會有多大的效果可想而知。
說了這麼多,他還是不知道那個「工作狂」到底有沒有好好的吃飯。
突然他的思緒打住,他忽然驚覺得自己的生活圈已經完完全全圍繞在澤田綱吉的身上了,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工作都是,澤田綱吉已經完完全全佔領它這幾年下來的生命了。
就算現在,他還是時時刻刻在想著對方的事情,想到這,說不上的彆扭由心而生。
他煩躁地用手指敲著辦公桌,但叩叩叩的聲音反而令他更心浮氣躁。
沒來由地,他用力的拍了桌子一下,蓋起桌上的書本,拿起它想要放回書架上,然而卻有另一本書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在好幾年前,不知道他那天腦殘還是什麼的,就把它給買了回來,事後翻得時候,還覺得這本書非常的難看,卻也沒把它給丟了,最後遺落在書架上,靜靜躺在一個小角落裡。
直到幾個月前,澤田綱吉把它給找了出來,他才又再度想起它的存在。
當澤田綱吉問他為什麼買這本書的時候,從不迷惘的他竟然迷惘了。
對啊,到底是為什麼呢?這種千古不變的老套劇情到底是哪裡吸引他將之買下呢?
他開始仔細回想,回想當初買下它的原因……
那時候的他,並沒有什麼目的就晃來了書店,無聊之餘,想說來翻翻現在暢銷排行版上的著作,於是就翻閱了起來。
看小說的標題,他就知道這是愛情故事,但他還是打開它,讀了下去。
這作家的文筆並不差,詞句典雅舒暢,沒有過多的贅字也沒有過度的描寫,整篇文章乾淨舒服,人物個性也很鮮明,但缺點就是──故事太過老套濫情。
然而他卻像著了魔似的站在那邊兩個小時,一口氣的看完它。
他發覺,故事裡的女主角,她的個性與他所熟識的一個人很像,天真浪漫卻又固執自我,明明很懦弱卻又強裝堅強,心地善良又有點優柔寡斷。
就算故事劇情是連下三流的作家也寫得出來的,他還把它給買了下來。
他在憧憬,對,他六道骸竟在憧憬這女孩跟男孩所謂的「結局」。
對他來說,管他幸福快不快樂,他根本就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有對方是否還停留在他身邊,只要在身邊就夠了。
野心勃勃的他,竟然會有這種可笑的,那麼渺小的期待。
他很想大笑,嘲笑自己的天真愚笨,但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走過太多顛坡的他,渴望一個平穩的未來……
+++++++++++++
「有什麼好生氣的。」他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喉嚨乾涸,連發出來的聲音都有些嘶啞。
「真的嗎?」對方語氣中帶著悲傷,「那為什麼……自從那次以後,你就……就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您。」只是不想遇見他。
「為什麼不願再跟我說公事以外的話?」
「您想太多了,只是比較忙。」因為找不到話題可聊。
「那為什麼……你不再正眼看我?」哽咽的聲音越發越大。
「……」
因為,我無法再正眼看著你,欺騙著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
再也無法輕鬆地告訴自己,你不過是個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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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最後還是跑來了澤田綱吉的辦公室前,在為數少次的爭吵中,他第一次拉下臉來主動去尋找對方。
卻怎麼也沒想到撞見了正要出辦公室的澤田綱吉。
對方看到他也是一愣,頓時也是露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尷尬詭異的氣氛開始蔓延,澤田綱吉有些不自在地轉了轉眼睛,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向他行了一個上對下的點頭禮後,轉身就要離去。
來到這裡的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對方離去?他一個箭步就趕上對方急匆匆的背影,一把就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然而對方卻反應激烈地甩開了他的手,他們兩個又同時一愣。
他傻愣在那,看著澤田綱吉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對方緊握著方才被自己拉住的手腕,緊咬著下唇好似想說什麼卻又不說,眼上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臉上寫滿的是愧疚,卻又有點不滿的神情。
最後澤田綱吉對他深深一鞠躬,還是沒說任何一句話,然後轉身,又要離去。
任何一句話都不願意對他說……
攔住他,只要他想,他依然可以像剛剛那樣攔住他,方才只是有些大意,因為他沒想到對方會甩開自己的手。
那麼用力地甩開,好似碰到一個很厭惡的人一樣……
快攔住他!……但他沒有這麼做。
那毀了他吧,對方已經脫離他能理解的範圍,已經在他掌控之外了,這樣下去會有危險,對方如果不再聽他的話,那麼對他來說是個麻煩,原本他就是為了奪取對方身體才接近對方的。
趁現在毀了他吧!……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那就這麼直接佔據對方的身體吧,趁著他背對著自己的時候,機會來了,對方空門大開,只要迅速地上前一刺,就能佔據他多年來一直留在身邊的工具。
他該感到倦了,對方已經不再令他感到有趣了,是該結束這無聊鬧劇的時候了。
佔據他的身體吧,然後逃到一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用著對方的身體,渡過餘生。
──可最後,他還是沒有那麼做。
就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忽然,他覺得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乾,又好像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一半。
搖晃地走回自己的寢室後,他望著窗外,那綿綿的細雨。
有種失落的感覺,可惜他早就忘記眼淚為何物了。
對澤田綱吉來說,他是什麼?
想到這,似乎是受到什麼召喚似的,一顆混濁的水滴從眼眶裡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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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六道骸還是照常的去上班了,只是他不再踏入澤田綱吉的辦公室裡去,有的只是請屬下傳遞公事上的訊息。
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整個人散發著慵懶厭倦的氣息,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彭哥列卻又多了一條驚爆的八卦,就是──
霧之守護者跟彭哥列首領吹了。
起初大家還以為是芭樂消息,可漸漸地他們可以發現……
在首領吃飯時,他的旁邊不見霧守的身影。
在首領就寢時,他的身旁沒有霧守的隨行。
在首領因忙於公事,深夜還埋頭於辦公室裡時,霧守卻早早回到自己的寢室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他們就在眾人搞不清楚的狀況下分手了,卻如同一開始,在眾人搞不清楚的情況裡在一起一樣。
但如同往常般,六道骸一點也不會介意外面流傳些什麼、說他是什麼,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
或許,還有對方……
在對方窩在自己辦公室足不出戶時,他依然會去煩燥對方有沒有吃飯的問題。
在對方出外執行著危險的任務時,他還是會去憂心對方是否能平安歸來。
在對方鬧出走以後,他反常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迫切地尋找對方的蹤跡。
但他,拒絕去正面關心對方,也不願再往前一步,更不想握住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
不可一世的他,沒有勇氣再讓對方甩開他的手一次。
被甩開的手,還在發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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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是沒法像故事劇情一樣,最後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但他要的不是什麼幸福快樂,只要後面的在一起,永遠。
只是個小小的奢望而已。
走過太多顛坡的他,累了也倦了。
在這不可能平凡的世界裡,渴望平凡又平穩未來的他,是否太過愚昧?
最後,他還是把那本書給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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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六道骸有回答,澤田綱吉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六道骸的旁邊,一個彎腰就是個深深的鞠躬,這對社會地位高的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做什麼?」六道骸失笑,「尊貴的您這樣做太卑賤了。」
「我、我一直很想為那天甩開你的手道歉。」澤田綱吉不管,繼續彎著腰道歉著,「可是你卻一直躲著我,所以我一直沒機會說。」
「對不起……」
六道骸垂下眼來,「算了吧,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快抬起您的身子,這樣才不會毀了您那尊貴的形象,彭哥列……」
「我是以澤田綱吉的身份來道歉的。」對方依舊故我的垂著身子,語氣低下。
「那時候我甩開你的手只是因為鬧彆扭,絕對……絕對不是討厭。」哽咽聲又起,但澤田綱吉依舊是保持低下的狀態,首領的顏面完全喪失。
「你夠了!起來!」沒來由的他發火了,站起身子用力地把對方的上半身往上拉。
這下嚇壞了澤田綱吉,對方緊咬著下唇,看似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飆出來。
看著對方瑟縮的身影,他的語氣也軟下來了,「不管誰都好,你現在是彭哥列首領,不管是誰你都不能語氣低下,甚至屈膝彎腰,懂了沒?」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你就不會原諒我、就不會理我了,就像……以前一樣。」澤田綱吉扯住了他的雙手臂,越來越激動。
扯著他的手臂死緊,好似害怕他下一刻就幻化為霧,再也摸不到也抓不著。
六道骸抿了抿嘴,淡淡的說:「彭哥列,您想太多了,屬下並沒有生氣,更不值得您道歉。」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澤田綱吉鬆開了攥緊的手指,往後踉蹌了幾步。「我只是希望、希望……」然而他並沒又繼續說下去,雙眼失焦,連原本強忍的淚水也滾了下來。
六道骸無聲的嘆了口氣,轉身面對著門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該結束您的任性了,我會跟下面的人公佈說我方才找到了您。」
但門才推開一半,他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給拉住了。
澤田綱吉壓低著頭,長長的瀏海蓋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看上去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承認自己的罪過卻又彆於開口道歉的模樣。
「骸……」軟軟的聲線,好似透漏著不甘,卻又渴望能得到原諒。
這情況,就像以前一樣。
接下來他應該轉身將那看似嬌弱的身影給抱住,他們就算合好了。
可是,事隔了那麼多年,這法則還通用嗎?
背對著對方,他清楚的感受到抓著他衣角的手正在顫抖著。
丟下他,不管對誰來說都是殘忍。
「別這樣……彭哥列。」語氣卻虛得像垂死掙扎。
「骸……」像著了魔似的,只剩喚著對方名字的能力。
脆弱的理智已經不堪對方的叫喚,多年所壓抑、所逃避的感情全部湧現了出來,最後,他還是把對方給拉近自己的懷裡了。
緊緊的,就像不曾放開過。
對方的身體並不像女孩兒一樣軟軟的,反而有著堅硬結實的胸膛,但這身體才是他最熟悉,最渴望的。
睽違了三年,這溫度。
「綱吉。」咬著牙,像是從喉中深處喊出來般。
「骸。」像是回應般,對方也緊抱著他,留著淚水。
隨後,他奪走了對方呼吸的權利,侵略對方的領域,壓在對方身上,將這三年來的壓抑全部毫無遺露的發洩出來。
侵佔著對方全部的所有。
離開對方的唇後,澤田綱吉紅著臉粗喘著,刺激著他脆弱的感官。
用力地扯開紮進褲子裡的襯衫,不安分的手鑽進了對方的衣服裡頭,時而輕、時而重的搓揉著,成功地換來對方的斷續的喘息聲。
接著他粗魯地扯開對方的釦子,有些釦子還因承受不了這力道而斷裂。
低頭就咬住對方脆弱而敏感的地方,澤田綱吉嗚咽了一聲,全身緊繃了起來,卻死緊的環著六道骸的頸子。
但六道骸卻沒繼續下去,只是上下撫弄著對方細緻卻傷痕累累的身子,淡淡的說:「你變瘦了,你都不好好吃飯。就算我沒有安排你的行程,你依然可以沿用以前的行程不是嗎?」
澤田綱吉扁了扁嘴,「因為我想,如果我忘記吃東西的話,這樣傳近骸你的耳裡,說不定你會擔心,說不定就會跑來找我,這樣我就有機會跟你講話了……」
「笨蛋。」忍不住低罵了一聲,「那些八卦份子都說我們吹了,怎麼會去告訴我你到你有沒有吃飯?」
「啊,對耶,我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傻笑,令他有股想扁人的衝動。
翻了翻白眼,他低下頭用力地咬住了對方肩上的舊傷口。
「嗚,好痛……你幹麻咬這麼用力!?」
「因為我想扁您,但我這麼做就對尊貴的您太不尊敬了,只好改用咬的了。」
「用咬的會比較有尊敬嗎!?」
「嗯?所以您是希望我用扁的囉?」
「……算了,你還是用咬的吧。」
「クフフフ。」
在扯開對方褲頭的時候,他還是遲疑了。
在失去珍貴的東西以後,又有機會讓他奪回,是人誰不想把自己重視的東西給拿回來?
可這麼就陷下去,會不會又是另一個無盡的深淵?
是的,他會害怕,他跟普通人一樣會怕。
澤田綱吉的想法呢?從未考慮過對方想法的他,是不是不該再像以前一樣一廂情願的掠奪對方的身體?
如果只是回到過去的關係,那這空白的三年就沒有任何意義。
「綱吉……」低沉沙啞的聲音,透漏著不安,「想清楚,推開我你可以得到自由。」
撫著對方的髮,他難得溫柔卻又苦澀的笑了:「擁抱我的話,你就永遠逃不出我的手裡,因為我六道骸獨占慾是很強的。」
聽到這,澤田綱吉溫柔地笑了,並緊緊擁抱上他。
「其實我一度想放棄的,在這空白的三年裡,我甚至認為你從沒愛過我。」澤田綱吉道:「但當我看到你雖然表面上看似平靜,卻腳步慌亂地闖入了我的辦公室,我對於「放棄」感到遲疑了。
當我望著不再望著我的你,卻又透漏著關心話語的你,我又燃起本來已經死灰的希望。
又在我激動的想要請求你原諒,你滿臉怒容的要我別道歉,卻又一臉歉意的看著我時,我確定了。」
他捧起了六道骸的臉,漂亮溫柔的笑著,「放棄對你我來說都是殘忍。」
聽到這,六道骸也笑了,釋懷、溫柔、疲倦卻舒服的笑了。
他給了對方一個吻,很深很深的吻。
在重獲新鮮空氣後,兩個人相視而笑,同時卸下這三年來壓在心頭上的石頭。
摟起對方的腰,他在對方耳旁低語:「クフフフ,你這次可不能甩開我的手唷,親愛的綱吉……」
對方輕笑,輕咬著他的耳朵,喃喃道:
「既然讓我抓住了你的手,我就不會再放開,反而是更將之握緊,不再讓你有機會躲我。」
我們怎麼了 完
結果這篇被我拿來參加兔窩活動了,我手上本來就有兩篇,另外一篇才是正港的悲文,可是我傳給網友看後,他說這篇比較好看,那就決定是這篇囉~(阿哈哈,被打)
所以覺得不好看的人,請打那個人不要打我~(喂)
其實搬出這個文我有點怕怕的,因為明明就是徵悲文,我卻寫成快樂結局(掩面),希望過程有悲到你(?)
關於回文,倪夜這個人很會拖,所以拖到後面會忘記回文,各位熱情回文的親我對不起你們(跪),你們的回文倪夜都有看(只是沒在第一時間回而已),倪夜一定會改掉這壞習慣的(掩面)
為了參加活動,所以倪夜打算只在兔窩跟自己的專欄還有網誌發表。
還有請點文的大大記得來領取